我和苏西屿隐婚七年。只因苏家不想公开有个混娱乐圈的媳妇。那天,苏西屿突然说要带孩子来参加我的节目。我满心期待。最后却眼睁睁看着他牵着儿子,成为当红小花的特邀嘉宾。全网都等着看我的笑话。主持人问我,「你的老公和孩子呢?」在苏西屿的注视下,我释然一笑。「老公刚死了。」「孩子,当我没生吧。」
苏西屿带着苏诺一现身,直播间立刻人潮汹涌。
“天啊,我没眼花吧?商界巨擘苏西屿竟然现身综艺节目?”
“听说是为了某个特别的人。”
“肯定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神秘伴侣,连苏家的小公子都露面了。”
我轻轻地放松了手掌。
我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愿意给我的工作撑腰。
出门前,他系着袖扣,语气平淡:“何甜,今晚我会去你的节目。”
我以为他是冲我来的,毕竟还带上了我们的孩子。
我伸出手,准备迎接苏诺,那个我曾拼命生下的宝贝。
但下一刻,我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俩无视我的存在,径直坐在了当红女星骆施玲的特别座位上。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难以置信地轻唤了一声,“诺诺。”
苏诺只是冷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目光投向了他的父亲。
那一刻,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不应有的成熟。
弹幕上的嘲讽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何甜这个永远的配角,刚才还厚颜无耻地暗示我们,她是苏大佬的伴侣。”
“我看何戏精是想出名想疯了。”
“爽,终于看到何戏精被狠狠地打了脸。”
“我们施玲才是主角,何甜算什么玩意儿?”
我紧握双手,目光转向苏西屿。
他知不知道?
他今晚的这一行为,会让我成为全网的笑柄。
正当主持人准备把话题转给我的时候,
直播室突然遭遇了技术故障,中断了一会儿。
苏西屿走到一旁,接听起了工作电话。
我也跟了过去,向他发问。
“你不是答应过要来节目的吗,怎么坐在骆施玲的位置上?”
苏西屿挂断电话后,轻松地把手插进口袋,随意地回答:
“何甜,我只是说过会来这个节目,但没说非得做你的搭档。”
“骆施玲的哥哥答应给我一块地皮,让我帮她撑个场面,你懂的,我是做生意的,利益为重。”
“何甜,是你想多了。”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好像我在无事生非。
那一刻,我感到了满腔的委屈。
“你就没考虑到,我的丈夫和孩子成了别人的客人,我该如何是好?”
“你没看到网上那些喷子的恶言吗?”
苏西屿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似乎真的不明白我的困惑。
“何甜,你既然选择了娱乐圈,就应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别人怎么说,何必那么在乎?”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助。
我们七年的婚姻,始终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理解壁垒。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苏西屿抓住了手腕。
“小甜,活动结束后一起回家吧。”
他叫我小甜,这通常是我们争执时他最大的妥协。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挣脱了他的手,直接回到了直播现场。
直播重新开始,主持人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何甜,你说的家人呢?”
“他们到了吗?”
苏西屿抬头静静地看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轻松地笑了。
“不好意思,他们来不了了。”
“老公刚刚去世了。”
“至于孩子,就当我没生过吧。”
苏西屿轻抿着嘴唇,眼神深邃莫测。
屏幕上的弹幕飞速滚动着。
“何戏精是不是疯了?编故事不成,竟然直接翻脸?”
“太逗了,她哪里来的老公啊。”
今天,我可不想惯着这些网友。
刚刚,我让家里信任的保姆阿姨帮我在房间里拍了张照。
现在,这张照片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弹幕在短暂停顿后,突然爆炸了。
“我没看错吧,这是何甜和苏大佬的结婚证书???”
“苏大佬还好吗?不坐自己老婆的位子,跑去坐别人的?”
“骆施玲是不是脑子有坑?叫别人的老公孩子来当嘉宾。”
“何姐,我刚才声音大了点,我先认错,我这就跪下。”
现场除了我,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
我却感到轻松了许多,继续说道:
“我打算离婚了,所以在我眼里,老公就跟不存在一样。”
“孩子我也不打算争抚养权,争也争不过,就当没生过吧。”
这节目我也不打算继续录了。
反正离婚后,我还能分到一些财产,足够支付节目组的违约金。
过了二十多年规规矩矩的生活。
现在,我只想随心所欲一次。
刚踏进停车场,手机就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她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数落我。
「你这是要闹哪样?直播说你打算离婚?」
「你离婚了,你爸的生意还怎么继续?咱家这几年可都指望着苏家呢,你知不知道?」
「赶紧道歉,立刻向苏西屿道歉,求他宽恕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是苏西屿今天先让我难堪的......」
「你管他给谁撑腰,捧哪个小明星干嘛,苏太太的位置不就是你吗。」
「你爸的购物中心项目资金短缺,你哥的电竞公司刚刚起步,也需要苏西屿......」
我实在受不了,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按下了关机键。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在他们眼里,我的婚姻不过是个吸血的筹码。
一转身,我看见苏西屿那高大的身影倚靠在我那辆小巧的mini车旁,显得有些不搭调。
「苏诺呢?」
「先让司机送回家了,节目我给喊停了。」
「明天的热搜也不会有了。」
喊停节目、撤热搜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他有那能力搞定一切。
苏西屿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
他甚至以为离婚只是我一时的气话,只要他哄一哄,我就会乖乖听话。
他轻声自嘲,「你今天这么一闹,全网都得笑我了。」
我轻笑一声,回敬了他刚才的话。
「苏总,你得有点大心脏,别人说什么,何必那么在意。」
苏西屿愣了一下,然后按住了我正要开车门的手。
「你生气,是因为骆施玲?」
「我只是为了那块地......」
我笑了,「苏西屿,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啥时候缺过地?」
「因为骆施玲长得像她,对吧?」
「你书房第二个柜子的暗格里有照片。」
「不只是骆施玲,连我也长得像她,这就是你当初娶我的原因吗?」
苏西屿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脸色冷得像霜一样。
「以后,别再动我的书柜。」
戳破了那层华丽的泡沫,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苏西屿,不会再有以后了。」
「我要离婚了。」
打从我呱呱坠地起,家里的生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
在家庭的天平上,我成了那个被忽略的角落。
他们希望我优雅如淑女,找个金龟婿,这是我被赋予的使命。
我妈妈是个行动派,从我大学二年级起,就忙着给我张罗各种相亲活动。
我默默接受了这一切,只为了换取进入那个光鲜亮丽的娱乐圈的机会。
因为成为演员,赢得影后的桂冠,是我心中唯一的梦想。
最初,这是宋莲叶的梦想,我最好的朋友。
但她走了,这个梦想就落在了我肩上。
直到苏西屿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原以为,我会嫁给那个比我大25岁,个头比我矮半截的港城地产大亨。
他虽然年纪大,但腰缠万贯,家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挺满意的。
然而,一次意外的相亲改变了这一切。
「苏家那样的豪门,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相亲呢?」
我妈兴奋地打断了我爸的质疑。
「别管那么多,抓住这个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相亲那天,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坐在苏西屿面前。
第一眼,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气质和长相确实让我心动。
我还在疑惑,这么出色的人为何还需要相亲,手背就不小心被热咖啡溅到了。
新来的服务员慌慌张张地道歉。
苏西屿却立刻拉着我到水龙头下,细心地帮我冲洗。
「这样一会儿就不疼了。」
也许是那一刻的温柔,让我觉得,如果嫁给他,似乎也不错。
后来,苏家来我家谈婚事,我妈高兴得像中了大奖。
我也没什么反对的,毕竟苏西屿比那个地产商帅多了。
婚后,苏西屿对我还算体贴。
除了不支持我当演员,作为丈夫,他几乎无可挑剔。
他会带我去港城最高的山顶看日出。
带我去品尝最正宗的港式奶茶。
我们会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手漫步在港城的街头巷尾。
他告诉我,他在港城读大学,对这座城市有着特殊的情感。
婚后七年,我才意外发现。
他爱港城,因为这里曾经有过他的她。
就像所有豪门子弟的爱情故事一样,苏西屿也有一个被家族拆散的初恋。
而且,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场相亲,不过是苏西屿在家族企业站稳脚跟后的一次自主选择。
当我偶然在书柜里翻到那张旧照片时。
背面写着「挚爱七七」,正面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们一起看过的日出,喝过的奶茶,走过的街道,都是他和她的回忆。
那并不是我以为的爱情。
地下车库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突然,苏西屿点燃了一根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离婚?苏诺的事情你考虑过了吗?」
我淡淡一笑,「你忘了吗?你妈妈曾经说过我不适合教育孩子,苏诺今年已经六岁了,但我真正陪伴他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六个月。」
这几年来,苏母一直牢牢地把持着苏诺的教育大权。
就像她曾经培养苏西屿那样,对苏诺也是倾注了全部心血。
「难道不是你自己先放弃他的吗?」苏西屿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我。
这样一句普通的话,却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我反复强调过无数次,我从未放弃过苏诺,那时候我只是产后抑郁,暂时无法靠近他,我怕自己会伤害到他。
但苏西屿总是无视我的解释。
以前我总以为他只是性格冷漠,又忙于处理庞大的事业,难免会忽略家庭的小事。
后来我才明白,因为不爱,所以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年来,我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生日的日子。
但却从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除了宋莲叶。
遗憾的是,宋莲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西屿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先冷静一个月,一个月后等你气消了......」
我立刻打断他的话,「没必要,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我只是在闹情绪。
那天,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告别苏家。
我特意绕道去苏诺的学校,等他放学。
但当我向他挥手,他却装作没看见,迟迟不肯上车。
在车里,他眉头微微一皱。
“妈,以后别来接我了,同学们会怎么看?”
“怎么啦?”
“我没法跟他们解释,说你是个不入流的演员。”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方向盘。
“谁告诉你我是不入流的演员?”
他低下头,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的眼神,“奶奶和外婆都这么说过。”
“你爸也不喜欢。”
我们一路沉默。
到达家楼下的车库。
我转过头,问他,“那你呢,你怎么看?”
苏诺的回答,成熟得像个大人,却也冷漠。
“妈,你换份工作吧,你太自私了,从不考虑我们。”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苏诺,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以后,你不会再因为我而丢脸,因为我不会再来接你。”
我用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对他说话。
苏诺下车后,站在那里,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回头,一脚油门,离开了苏家。
后视镜里,苏诺和二楼阳台上的苏西屿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直到完全看不见。
我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离婚证。
长出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将会更加宽广。
苏西屿从没料到何甜会主动提出分手。
居然是在直播中,用那种强硬的语气,宣称“老公没了”。
他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
在他的记忆里,何甜总是那么温顺,没什么自己的主张。
除了她对演戏的执着让他有些不悦之外,她还是挺符合做他妻子的形象。
他之所以选择与她结婚,除了她那张让他感觉熟悉的脸之外,
最关键的是,她看起来那么听话,不太可能给他添乱。
因为他太清楚了,家里有个强势的老妈。
他可不想因为婆媳间的那些小摩擦,影响到他的商业帝国的扩张。
婚后他发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总是那么温柔贤淑,从不和母亲对着干。
即便拍戏,也只选本地的项目。
不管拍到多晚,她都会回到苏家。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的鼻子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
那是她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会转过身,埋进她的颈窝,问:“这么爱橘子?”
她点头,笑着说:“是啊,很喜欢,我的好朋友宋莲叶也特别喜欢。”
他不知道宋莲叶是谁,但这个名字她提得挺频繁。
每次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他在走神,或许他在思考集团的新策略,或是利润目标等业务上的事。
反正她那些话,在他看来也不那么重要,对吧?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话越来越少,最终干脆不再开口。
他们之间的对话逐渐变得稀少。
离婚后的第三天,一向情绪内敛的苏西屿,看着浴室里的那瓶橘子香沐浴露,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的东西怎么还在这儿?”
仆人低头道歉,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何甜留下的痕迹。
橘子沐浴露,淡紫色的床单,桌上那幼稚的龙猫摆件......
但那晚,一向睡得不错的苏西屿,面对着新换的蓝色床单,却失眠了。
他的鼻子里充满了陌生的气息,让他感到不适。
第二天早晨,他的眼下已经出现了黑眼圈。
他沉思了一会儿,叫来仆人,说:“把太太的东西放回去。”
仆人一脸惊恐,“先生,东西已经扔了,找不回来了......”
苏西屿感到如鲠在喉。
或许正是喜事临门,人也精神焕发呢。
离婚,这肯定算得上是件喜事,对吧?
我收到了一个质量上乘的剧组的试镜邀请。
副导演耐心地向我说明,如果当选,这部戏将在三个地方连续拍摄,有些甚至在偏远的山沟里,条件可能会比较艰苦。
“但是,如果拍得好,很有可能冲击奖项哦。”
一听到有机会获奖,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没问题,我肯定去。”
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追求梦想的脚步。
我当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
用婚姻为家人换来了生意和财富。
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
我做了七年的苏家媳妇。
尽心尽力,用最真诚的爱,最后却换来了一个替身的事实。
不平等的婚姻终究会变成束缚。
幸运的是,我已经挣脱了。
这部戏需要四个月的封闭式选拔训练。
包括我在内,一共有108名竞争者,一起进入训练营。
这是机遇,也是挑战。
天刚蒙蒙亮,我就按照训练计划起床晨练。
然后是连续的马术训练、武术训练、礼仪和舞蹈......
特别是马术,是我们的重点项目。
我从不敢骑马到能单手驾驭并射箭,这期间不知多少次磨破大腿内侧,摔伤手肘。
也有人好奇地问我。
“听说你是苏家的媳妇,你们豪门媳妇也需要这么努力吗?”
我毫不避讳,“我离婚了,我不是任何人的媳妇,我有我自己的名字,我叫何甜。”
也有人在我背后小声议论,“这种豪门出身的媳妇,习惯了养尊处优,我敢说她连第一轮都过不了。”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选择忍耐。
但现在我不会了,不爽就直接表达,总比憋在心里好,毕竟我的健康也很重要,不是吗?
我走到她们面前,“你凭什么保证?凭你那满嘴胡言吗?”
不等她们反驳,我已经转身回到马背上,飞驰而去。
所有的质疑声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我踏在脚下。
距离最后一轮测试的时间不多了,我把一天当成两天来用。
做自己喜欢的事,每一秒虽然辛苦但充满成就感。
测试那天,阳光灿烂,我骑马飞奔,全神贯注地瞄准目标,一箭射中靶心。
一次可能是偶然,但当我连续三次都命中红心时。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我的综合评分是最高的。
手掌中的血迹,是我成功的标记。
“那个是何甜,太厉害了。”
“她完全符合剧中女将的形象。”
“何甜,真牛,完成度比男演员还高。”
训练虽然辛苦,但我从未哭过。
这一刻,我因为拥有自己的名字而感动落泪。
一转身,却看到四个月未见的父子俩站在马场外。
苏西屿和苏诺。
阳光下,苏诺那双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
「妈咪,你刚才骑马射箭的模样挺酷的。」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夸我。
他平时的生活,我竭尽全力想要参与,却总是插不进去。
记得那次幼儿园要求做灯笼手工。
我手工活儿不咋地,熬夜到天亮,亲手给他做了个兔子灯笼。
四岁的他一瞥就撇嘴,「没有奶奶帮我找的老师做的漂亮。」
「妈咪,你好像真的啥都不会哦。」
最后,那兔子灯笼的命运就是被扔进了垃圾箱。
苏母站在楼梯上,没有阻止,嘴角挂着一抹冷淡的笑。
「别怪诺诺,拿你做的去学校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妈妈用心给孩子做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人笑话呢?即使不完美,那也是满满的爱啊。
或许苏家就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地方。
苏西屿深爱的七七,不也照样进不了苏家的门吗?
当初要不是怕苏西屿因为七七走了之后变得极端,一辈子不结婚,估计苏母也不会答应让我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女孩进苏家。
思绪收回,我对苏诺微微一笑。
「我自己也知道我很酷,然后呢?」
尽管苏诺继承了苏家人那冷漠的气质。
但他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心里藏不住事。
「奶奶说错了,原来妈妈的工作不只是穿得花枝招展,摆摆样子......」
苏西屿的眼神暗了下来,「诺诺。」
我笑了,「你奶奶要么是坏心眼,要么是嫉妒我年轻貌美。」
苏诺愣了愣,小声说:「妈咪,下个月我生日,你会回来吗?」
「不会,戏子没资格参加你的生日,好孩子。」
苏诺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正要争辩。
苏西屿打断他,「你先去车上等,我和你妈咪有话要说。」
苏诺很敬畏苏西屿,对他的话不敢不听。
他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往车的方向走去,却不停地回头看我。
我一抬头,就看到苏西屿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小甜,为什么你离婚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伶牙俐齿,比以前更活泼了。」
我轻轻挑眉,「要你评价?」
「有事说事,我很忙,不一定有时间听你长篇大论。」
这句话也是他以前对我说过的。
不说话是吧?我转身就要走。
手臂却被他紧紧抓住。
「小甜,生日快乐。」
离婚了,他却记得我的生日了?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七年了,这迟来的生日祝福,谁会高兴?」
我没再理他,直接走进了训练营的后场。
留下苏西屿一个人,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落寞,站在原地。
我紧随摄制组的步调,一头扎进了忙碌而紧张的拍摄日程。
有时候,由于演技、搭档或是台词的问题,一个场景得反复拍摄十几甚至二十遍。
然而,不管多疲惫,我都不会像苏西屿那样频繁地感到疲倦。
每次,他的车总是恰到好处地停在我回宿舍的路上,既不太远,也不太近。
他手里总不会空着。
有时是一束鲜花,有时是一盒由米其林星级厨师精心制作的点心。
这可是他以前从未做过,也绝不会在人前展示我们关系的。
但现在,他似乎毫不在意我们的关系。
起初,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们眼中都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何甜,你的前夫真的是苏大佬吗?近距离看,他真的很帅啊。」
「他是不是特意来找你复合的?」
「你们会不会和好如初?他简直帅呆了。」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她们。
「他心里有个永远逝去的挚爱,我只是个替身,做了七年。」
「结婚七年,他都没爱上过我,离婚后怎么可能突然对我有感觉呢?」
「你们觉得,我还会再次跳进那个坑吗?」
去做一个循规蹈矩、没有自由,也得不到情感回报的苏家媳妇。
唯一的价值,就是给我父母在生意上提供一些帮助。
她们纷纷摇头表示不愿意。
此后,她们对苏西屿也不再有先前的敬仰目光。
偶尔还会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瞧,那个讨厌的男人又来了。」
苏西屿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迈着长腿从车上走下来。
「这次出国,我失眠得很厉害。」
「小甜,你以前用的沐浴露是在哪里买的?」
「好像那橘子味的能帮我入睡。」
我微微一笑,「那是我自己调制的,市面上买不到。」
他愣了一下,「那能不能……」
「不能。」
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情了。
他也不生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粉钻项链递给我。
「你以前说过喜欢四叶草的项链。」
话音刚落,项链却从我们指尖滑落,沾上了尘埃。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接。
他微微皱眉看着我,「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不喜欢你送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我清晰而坚定地告诉他。
「苏西屿,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消失了一样。」
我记得他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
「何甜,我不太喜欢别人谈论我的妻子是个三流演员,懂吗?」
从那以后,我们隐婚了七年。
历史不会重演,但往往惊人地相似。
「苏西屿,我不太喜欢别人总是提起我的前夫是苏西屿,别再来找我了,懂吗?」
何甜再次在苏西屿面前转身离去。
苏西屿突然感到,心脏附近的区域,隐约有些疼痛。
尤其是当那串粉钻项链坠落地面的瞬间。
他拾起项链,匆匆一瞥,随后手一挥,项链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旁边的人造湖中。
湖面泛起一圈圈波纹,随后又恢复了宁静。
何甜不会知晓,这条项链是他亲手参与设计的。
粉钻四叶草的正中央,镌刻着两个字母 T&Y。
这两个字母分别取自他们俩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尝试这种,以往他认为很「孩子气」的行动。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自从离婚后,他的失眠症一直无法治愈。
他的血液里似乎有某种因素在苏醒。
仿佛在告诉他,他需要重新评估他与何甜的关系。
那晚他再次无法入睡,干脆喝点小酒,还叫来了一位多年的老友一起畅饮。
老友摇晃着红酒杯,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离婚后,才意识到自己爱上自己的妻子吧?」
苏西屿的手微微一滞,轻蔑地笑了笑,「可能只是还不习惯吧。」
朋友笑了笑,「那和以前的那位比呢?你更习惯谁?」
他知道,对方指的是骆七七,他大学时的学妹。
骆七七是大学里的校花,长得漂亮,举止大胆,当她喜欢一个人时,她的爱也总是轰轰烈烈。
她追求苏西屿时,用尽了各种浪漫的方式,全校都知道。
那时的苏西屿还很年轻,被这样的女孩吸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们确定关系那天,骆七七递给他一张照片,并娇嗔地要求他写下「挚爱七七」四个字。
「西屿,我想成为你最爱的女孩。」
这张照片,苏西屿一直保存着,无意识地保存着。
后来苏父强行拆散了他们,他们家的观念是,「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但带回家就不行。」
苏父采取心理战术,用最冷酷的话语,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这个女孩,你叔叔曾经有过。」
那天,他在跑车上提出了分手。
洛七七咬着嘴唇,泪眼婆娑,「我没有,我只是被骗去参加了一个活动,什么也没发生,我逃跑了,你相信我。」
苏西屿冷笑,「难道我父亲会骗我吗?」
洛七七性格刚烈,大声喊着要停车。
在拉扯中,一辆货车迎面而来。
一切陷入了黑暗,遗憾也随之结束。
苏西屿的父亲确实撒了谎。
只因为他们家要娶的媳妇,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孩,洛七七这个孤儿不配。
后来苏父的葬礼,苏西屿没有出席。
洛七七也成了他心中深埋的愧疚,无关爱情,只是愧疚。
如果他相信她,如果他那天没有昏迷,能及时把她从车里拉出来。
也许,她就不会死。
一瓶酒下肚,故事也讲完了。
朋友拍了拍苏西屿的肩膀,「你那只是愧疚,愧疚不等于爱情。」
「你想想,如果那天是何甜在车上,你会怎么做?」
苏西屿沉默了很久。
大口喝酒后,他的喉结有节奏地上下滚动。
最后,他带着醉意自嘲地说:「那就和她一起死呗。」
剧组竟然给了一整天的休息。
组里的三号男演员,带着点腼腆,邀请我去看场电影。
我婉转地回绝了,说:“我现在只想专心工作,没打算谈感情。”
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却还是把票硬塞给我。
“你爱看不看,等你哪天有谈恋爱的想法了,记得让我先排队。”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的直率和可爱。
一抬头,却迎上了苏西屿那冷冽的目光。
他旁边还跟着苏诺。
我头疼,怎么又出现了?
半小时后,我们在咖啡馆坐下。
苏诺高傲地扬起下巴,说:“妈妈,我不喜欢你和刚才那人交往。”
我托着下巴,笑着回应:“哎呀,你这小霸王的心思还挺重的?”
“好孩子,你那半山腰的大房子不靠海,别操心那么多。”
苏诺紧握着小拳头,说:“妈妈,你变了,我现在不太喜欢你这样。”
“你对爸爸和我,都很冷淡。”
我轻轻抿了口咖啡,回答:“真的吗?但我还挺满意我现在的状态。”
他生气地不小心撞翻了果汁,洒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苏西屿微微皱了皱眉,说:“自己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苏诺离开了,我卸下了伪装,皱着眉头看向苏西屿。
“不是说好了不再找我吗?”
他无视了我的问题,问:“刚才那人追你?”
我被逗笑了,“苏西屿,我们离婚了,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何甜,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苏诺想你回家,他还小,不能没有妈妈,你的心也该为孩子软一下。”
“你以前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改。”
我能感觉到,这是苏西屿想要‘挽回’我所能表达的最大诚意了。
他这样的人物,从小到大可能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苏西屿,我们结束了,回不去了。”
“你的那点不甘心,真的和我没关系。”
苏西屿感到自己越来越沉迷其中了。
尽管屡次遭遇拒绝,他仍旧没有打算放弃。
何甜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恒,总有一天她会答应的。
以前,他因为对洛七七的内疚感。
一直无法打开心扉去爱另一个女孩。
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也该释怀了。
就在他焚烧洛七七的照片的那一天。
骆施玲突然来访。
“苏先生,看在我堂姐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可以吗?”
骆施玲是洛七七的堂妹,上次直播的事情也是借洛七七的名字。
苏西屿冷冷地盯着骆施玲好一会儿,然后问:“什么事?”
“苏先生,我主演的电影下个月就要上映了,但如果有另一部电影同期上映,可能会分散我的关注度,您能帮我推迟一下吗?”
“让《女将》推迟几个月再上映,可以吗?”
骆施玲很清楚,苏西屿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但苏西屿并不知道,他将来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他通过内线召唤了助理,吩咐了这个不光彩的任务。
助理沉思了一下,说:“苏先生,《女将》的主演是何甜。”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苏西屿愣了一下。
只是推迟几个月上映,又不是永久不上映。
实在不行,到时候多花点钱让电影院多排几场她的电影作为补偿好了。
“去吧,按照骆施玲的要求办。”
电影终于画上了句号,我们剪辑出了一个初剪版本。
剧组的伙伴们一睹为快,个个兴奋得手舞足蹈。
导演激动得直拍大腿,大呼:“这出戏,每个演员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旦上映,绝对火!”
尤其是我们剧团里最年长的方老师,她都93高寿了,演我奶奶的角色,她的心情比谁都激动。
她一辈子都在拍电视剧,这次的大银幕处女作,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当然,这也是她的最后一部作品。
她满怀期待地说:“如果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部电影上映,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笑着安慰她:“别急,再等两个月,电影就能和大家见面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电影突然被告知需要修改,上映时间变得遥遥无期。
原本的欢庆气氛被一片阴霾所笼罩。
方老师年纪大了,健康问题总是难免。
她躺在病床上,眼中含着泪光,低声说:“要是我走之前能看上一眼电影上映,那该多好啊。”
那一刻,我本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在她离世的那天,电影还是没有上映。
我在殡仪馆外的长椅上静坐了很久,望着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想起了我的好友宋莲叶。
她生命垂危时,头发已经掉光,家人和我还在努力隐瞒她的病情。
她用她那瘦弱的手臂自嘲:“女演员都是光鲜亮丽的,我现在这么难看,是不是再也当不了演员了?”
我哽咽着回答:“你会好起来的,将来你会成为影后,我在观众席上为你鼓掌。”
但宋莲叶紧紧握住我的手,恳求我:“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别再去天台边缘徘徊了,好吗?”
“生活总会有希望,你不能因为妈妈他们……就放弃这个世界,放弃你自己。何甜,如果你跳下去了,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其实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何甜,我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也喜欢演戏,就帮我实现这个梦想,好吗?”
“何甜,你这么守信用,答应了就要做到哦。”
宋莲叶这个小鬼头,她其实是怕我会因为家庭的原因再次选择自杀。
她可能觉得,她走了,就没人能从天台上拉我回来了。
她希望我活下去,那我就活下去。
从那以后,她的梦想就成了我的梦想。
但方老师的遗憾,不也是宋莲叶的遗憾吗?
小时候我对宋莲叶的离去无能为力。
现在,我对方老师的遗愿同样束手无策,感到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时,导演向我透露了一个真相。
“这部电影,是苏西屿那边的资本在背后操纵。”
愤怒如同烈火,瞬间点燃了我的双眼。
如果没有他的干预。
方老师的心愿本可以实现。
而我坚信,我能赢得一个奖项,我有信心这次能够实现宋莲叶的愿望。
这是我离婚后头一回主动来找苏西屿。
他那惊讶中带着一丝惊喜的眼神。
我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手都麻了。
苏西屿脸色一沉。
“何甜,你这太过分了,不能因为我对你有好感,就胡作非为。”
我气得笑了。
“苏西屿,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为了骆施玲,把我辛辛苦苦拍的电影给压下去?”
“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心,就毁掉别人的梦?”
“小甜,她是七七的堂妹,我只是想要减轻我的内疚。”
真是好笑。
他和骆七七的过去,我离婚前从别人嘴里大概拼凑了出来。
虽然我和骆七七并不熟,但对一个年轻生命因为一段情而消逝,我还是感到惋惜。
“苏西屿,你要是真这么痴情,七七去世的时候,你就应该跟着她去。”
“你的愧疚,凭什么要牵扯到别人的生活?”
苏西屿的手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沙哑地说,“何甜,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
“你可能不信,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站在门口,背对着光冷笑。
“但是苏西屿,我已经对你心生恨意了。”
从何甜说出那句“我恨你”的那一刻起,
苏西屿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甚至觉得自己连面对何甜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悄悄在网络上关注她的动态。
他的失眠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医生告诉他这是心理问题造成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但他的心药已经用尽。
五个月之后,何甜主演的那部电影《女将》终于上映了。
电影的精良制作和何甜的精湛演技,让电影口碑和票房都大获成功。
何甜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红牡丹影后奖杯的那一刻。
他和苏诺就坐在观众席上。
苏诺说:“爸爸,妈妈好美,好像身上有光一样。”
“妈妈真棒,她的梦想成真了。”
苏西屿点头回应,“你妈妈一直很出色,她总是那么坚强。”
他轻声叹息,“是爸爸把她弄丢了。”
还记得在港城的街头,他接了个电话,转身何甜就不见了。
但当他回头时,何甜却撞进了他的怀里,手里举着两个冰淇淋。
“尝尝吧,很甜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紧紧跟着你。”
现在他一转身,何甜已经站在了聚光灯下。
但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颁奖典礼结束后,他让管家先带苏诺回家。
他一个人开车在环城高速上飞驰。
想要驱散心中的那份挥之不去的郁闷。
车上的广播正在播报关于何甜成为新晋影后的八卦。
“何甜,听说你有新恋情了,是吗?”
何甜的声音清晰而自信。
“生活总要继续,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在主持人的祝贺声中,苏西屿的车速不断加快。
未知的危险也像野兽一样逼近。
一座高架桥突然从中间断裂。
如果苏西屿能及时减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他什么都没做,这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放弃了所有的努力。
何甜说得对,骆七七去世的时候,他就应该跟着她一起去。
他从未珍惜过他所拥有的。
七七去世的愧疚,他试图用何甜来弥补,但失去何甜的遗憾,他还能用什么来替代?
车子翻滚下山的那一刻,他想问她。
“何甜,如果我死了,你会像怀念宋莲叶那样怀念我吗?”
但他很清楚,她不会。
因为他不配。
当主持人高声宣布“何甜”时,
我耳朵里仿佛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导演和剧组的伙伴们,他们带着笑脸,催我快点登上舞台。
当我手捧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奖杯,那一刻,我才确信,我做到了。
这世界广阔无垠,只有不懈的努力才不负这美好的青春。
“宋莲叶,我摘下了影后的桂冠,你看到了吗?”
我没有说谎,我兑现了我们的梦。
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宋莲叶在观众席上为我鼓掌,她的笑容里露出了那对可爱的小虎牙。
我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总是执着于父母的公正之爱,希望他们能像爱哥哥那样爱我,整日里感到忧郁和痛苦。
结婚后,我追求的是一份平等的感情,希望从丈夫和孩子那里得到爱,但却总是求而不得。
现在,我懂了。
只有自爱,才能勇敢地向前走,因为最强大的支持来自于内心的丰富。
在那个星光璀璨的颁奖典礼落幕之后,我手机里突然响起了一个不熟悉的铃声。
原来是我母亲,她的声音听起来既沙哑又沉重。
“宝贝,妈妈生病了,已经病了好久,一直没敢告诉你,你现在能抽空来看看妈妈吗?”
“不行。”
“让你的宝贝儿子来照顾你吧,他从小到大一直享受着你给予的特殊关爱,现在是他回报你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我就挂断了电话,并顺手把这个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就像摆脱了吸血鬼般的家庭束缚,我觉得这是必要的。
我坚信这样的决定是对的。
我原以为,把那些闪闪发光的奖杯收入囊中后,第二天就能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
可谁料想,天刚蒙蒙亮,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就打破了我的美梦。
电话那头的助理急匆匆地告诉我,“苏西屿昨晚开车翻下了山崖,已经确认不治了。”
“苏家的人正在找你,可能是想请你出席他的告别仪式。”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我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帮我回绝了吧,这世上可没有前妻必须参加前夫葬礼的规矩。”
他在世的时候,我就不太愿意和他打交道。
如今他走了,我更是觉得没必要再见他。
他不过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段旧事。
终将随风而逝,化为尘埃。
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房间里。
我拉开窗帘,惊喜地发现小区里的莲花池开满了花。
那些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既轻盈又丰满,莲叶铺展开来,绿得就像翡翠,充满了生机。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句我和宋莲叶都钟爱的诗句。
那诗句里,有她的影子,也有我的回忆。
“莲叶何田田。”(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