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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后为何不称帝?不是不想,而是当时的局势不允许
发布日期:2025-10-26 08:52    点击次数:93

参考来源:《三国志》、《华阳国志》、《后汉书》等相关史料。部分章节仅代表笔者个人观点,请理性阅读。

建安元年的许都,秋意已深。

夜色如墨,泼洒在巍峨的宫阙之上。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其中一个影子,属于大汉天子刘协。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龙袍,瘦削的肩膀几乎撑不起那象征九五之尊的沉重衣冠。他的面前,站着另一个影子,那影子的主人,便是这个时代真正的掌控者——曹操。他未着朝服,仅一身玄色深衣,腰悬倚天剑,眼神比殿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司空,深夜入宫,所为何事?”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る的颤抖。

曹操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烛火,仿佛在看一团即将熄灭的余烬。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天冷了,臣特来为您添一件衣裳。”

说罢,他亲自捧过一件崭新的貂皮裘袍,披在了刘协的身上。那裘袍温暖而厚重,却让天子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知道,这温暖的背后,是无法挣脱的枷锁。

曹操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御座。

那把龙椅,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金色光芒,仿佛一个沉默的诱惑。他离它,不过三步之遥。这三步,他抬脚便可跨过。

然而,这三步,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他为何不跨过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01

次日清晨的朝会,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都的宫殿远不如洛阳壮丽,处处透着草创的简陋。

但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此地是天下的权力中枢。

曹操站在百官之首,身形如山。

天子刘协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苍白,如同一尊精致的木偶。

议题是关于袁绍的。

冀州传来消息,袁绍吞并公孙瓒,已尽得河北四州之地,兵强马壮,号称七十万,正欲南下。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势不可挡啊。”

“是啊,我军刚定中原,兵疲马乏,如何能敌?”

曹操听着这些议论,面无表情。

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

他能清晰地看到,许多人的眼神在闪烁,在躲避。

这些人,哪些是真心为国分忧,哪些是心怀鬼胎,他看得一清二楚。

迎奉天子到许都,确实让他占据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义名分。

但这名分,是一把双刃剑。

它让曹操拥有了号令天下的法理依据。

也让他成为了所有野心家和汉室忠臣共同的靶子。

就在此时,太常卿董承出列,手捧玉圭,高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袁绍虽强,乃国之叛贼。曹司空奉天子,讨不臣,乃大汉忠良。臣以为,当号令天下勤王,共讨袁贼!”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然而曹操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董承话语中的陷阱。

“号令天下勤王”,说得好听。

如今天下,谁会听从这个孱弱朝廷的号令?

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将他曹操架在火上烤。

若是胜了,功劳是天子的,是汉室的。

若是败了,罪责便是他曹操一人的。

曹操心中冷笑,脸上却浮现出赞许的神色。

“董国舅所言极是。”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只是,这勤王之师,由谁来统领?”

董承似乎早有准备,朗声道:“自然是由忠心汉室、德高望重之人统领!”

他说这话时,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了车骑将军伏完。

伏完是伏皇后的父亲,标准的皇亲国戚。

这群人,开始抱团了。

他们以为,有了天子这张牌,就能和他曹操分庭抗礼。

真是天真。

曹操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电,直视董承。

“国舅所言甚是。放眼朝堂,论文治武功,论忠心耿gěng,谁又能与我相提并论?”

“这讨贼元帅之位,舍我其谁?”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董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没想到曹操竟如此直接,如此霸道。

连一丝一毫的遮掩都没有。

曹操要的,不仅仅是统帅之名。

他要的是无可争议的权力,是将所有兵权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的绝对控制。

御座上的天子刘协,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他看着曹操的背影,那个曾经将他从废墟中救出的“忠臣”,如今却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朝会不欢而散。

曹操回到司空府,立刻召集了心腹谋士。

书房内,灯火通明。

郭嘉灌了一口酒,脸色微醺,眼神却清明无比。

“主公,董承这群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陛下。”

荀彧则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他与郭嘉不同,他出身颍川荀氏,是天下士族的领袖人物。

他辅佐曹操,是希望曹操能成为匡扶汉室的周公。

而不是取而代之的王莽。

“主公,朝堂之上,还需以安抚为主。”

“董承等人虽心有异志,但终究是皇亲国戚,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在对抗袁绍的关键时刻,内部万万不可生乱。”

荀彧的话,代表了朝中大部分士人的心声。

他们可以接受曹操大权独揽,因为曹操能给他们带来秩序和稳定。

但他们无法接受曹操篡汉自立。

因为这会动摇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延续了四百年的大汉王朝。

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的枷锁。

曹操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明白荀彧的顾虑。

这天下,是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但他治理天下,却离不开这些士族。

他们掌握着知识、舆论和地方的资源。

得罪了他们,无异于自毁长城。

这也是他迟迟不能对董承等人下死手的原因。

权力,不仅仅是刀剑。

更是人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褚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紧张。

“主公,宫里传来消息。”

“陛下……赐了董国舅一条玉带。”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曹操身上。

玉带?

天子无缘无故,为何要深夜赐国舅一条玉带?

这里面,必然有文章。

曹操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他知道,那条玉带里,藏着的绝不仅仅是君臣情谊。

恐怕,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是写给他曹操的。

02

夜,更深了。

司空府的书房,依旧亮着灯。

曹操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案前。

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他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他还是一个满怀抱负的青年。

在洛阳,他手持五色棒,不畏权贵,棒杀蹇硕的叔父。

在陈留,他散尽家财,矫诏起兵,号召天下英雄共讨董卓。

那时的他,心中燃烧着一团火。

他想做的,是一个真正的能臣,一个能重整河山,再造乾坤的汉室忠良。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这是许劭给他的评价。

他曾经对“能臣”二字,充满了向往。

但现实,却一步步将他推向了“奸雄”的道路。

他看到了朝廷的腐朽,看到了诸侯的贪婪,看到了百姓的苦难。

他明白了,想要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光靠一腔热血是不够的。

必须要有权力。

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以,他迎奉天子,定都许昌。

他将大汉的旗帜扛在了自己肩上。

但这面旗帜,太沉重了。

沉重到让他有时候都感到窒息。

旗帜之下,有忠心耿耿的荀彧,时时刻刻提醒他要“奉主上,秉至公”。

有野心勃勃的刘备,打着皇叔的旗号,收买人心,与他为敌。

有江东的孙策、孙权,坐拥长江天险,名义上臣服,实则割据一方。

更有河北的袁绍,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与他一决生死。

这些人,都盯着他。

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他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比如,黄袍加身,登基称帝。

只要他敢那么做,他立刻就会从“汉贼公敌”的讨伐者,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汉贼公敌”的讨伐者,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

刘备会振臂高呼,替汉室复仇。

孙权会顺江而下,名正言顺地瓜分他的土地。

就连他内部的荀彧、崔琰这些士族,也可能会离心离德,甚至倒戈相向。

到那时,他就是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不能冒这个险。

至少,现在不能。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曹操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天下,何尝不是天干物燥。

一点火星,就可能燃起燎原大火。

而他自己,就坐在这堆干柴之上。

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任何火星溅到自己身上。

所以,他只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不是“取汉室而代之”。

前者,他是大汉的司空,是丞相,是魏公,是魏王。

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汉室扫清障碍。

后者,他是篡逆的国贼。

这个名分,看似虚无,却重于泰山。

“主公。”

门外传来程昱的声音。

“有结果了。”

曹操精神一振,“进来说。”

程昱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那条玉带,我们的人查验过了。”

“里面是空的。”

“空的?”曹操眉头一皱。

“是的,什么都没有。”程昱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的,什么都没有。”程昱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抓到了董国舅府上的一个下人。”

“据他交代,董承拿到玉带后,曾屏退左右,独自在灯下看了许久。”

“然后,他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藏在了哪里?”

“不知道。”程昱摇了摇头,不知道。”程昱摇了摇头,“那下人地位太低,看不到。”

曹操沉默了。

空的玉带。

天子不可能无的放矢。

唯一的解释是,真正重要的东西,并不是藏在玉带里。

玉带,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传递信号的工具。

密诏,一定在。

而且,已经送到了董承的手上。

那上面写的,一定是诛杀他曹操的血字诏书。

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仲德,你觉得,参与这次密谋的,都有谁?”曹操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程昱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车骑将军伏完,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这些人,最近与董国舅往来甚密。”

“还有呢?”曹操追问。

程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有……左将军,刘备。”

“果然有他。”曹操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早就看出刘备此人,胸怀大志,绝非池中之物。

当初煮酒论英雄,他就曾点破。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本想将他留在许都,好生看管。

没想到,还是让他和董承这群人搅和到了一起。

“主公,刘备此人,鹰视狼顾,必为后患,不可不除!”程昱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曹操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月色如水。

他看着天边那轮残月,久久不语。

杀刘备?

谈何容易。

刘备现在是左将军,是豫州牧,是天下闻名的“皇叔”。

杀了他,等于向全天下宣告,他曹操连一个汉室宗亲都容不下。

这会让多少人心寒?

会让多少原本中立的势力,彻底倒向他的对立面?

袁绍,正在等着他犯错啊。

可若是不杀……

曹操比谁都清楚,放虎归山的后果。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记得,前几日,刘备曾向我请命,说想去截击在徐州劫掠的袁术。”

程昱和郭嘉也想了起来。

“主公,万万不可!”郭嘉立刻说道,主公,万万不可!”郭嘉立刻说道,“刘备此去,如蛟龙入海,再也不受控制了!”

程昱也附和道:“是啊主公,放走刘备,后患无穷!”

然而,曹操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那笑容,有些复杂,有些无奈,也有些……期待。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两位心腹谋士。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

“若是我现在强行留下刘备,甚至杀了他,会发生什么?”

“董承的密谋,就成了悬案。朝中的那些人,只会认为我是在排除异己,滥杀无辜。”

“天下人,也会认为我曹操心胸狭隘,嫉贤妒能。”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

“所以,我不仅要放他走。”

“我还要给他兵,给他粮,让他风风光光地去。”

郭嘉和程昱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主公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曹操看着他们惊愕的表情,淡淡一笑。

“一条藏起来的蛇,固然可怕。”

“但我更喜欢,让蛇自己钻出洞来。”

“刘备走了,董承他们才会觉得时机成熟,才会真正动手。”

“到那时,我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人赃并获。”

“谁,还能说我半个不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郭嘉和程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钦佩。

主公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看似冒险,实则将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只是,放走刘备这头猛虎,真的值得吗?

他们心中,依旧存有一丝忧虑。

03

几天后,许都城外,长亭。

杨柳依依,古道西风。

曹操亲自为刘备设宴送行。

场面宏大,百官云集。

在众人面前,曹操显得格外礼贤下士。

他拉着刘备的手,殷殷嘱咐。

“玄德此去,路途遥远,务必保重。”

“粮草兵马若有不足,随时派人告知于我,我定全力支持。”

刘备则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司空大恩,备没齿难忘。”

“此去剿灭袁术逆贼,备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司空重托。”

两人惺惺作态,宛如一对感情深厚的兄弟。

只有他们彼此心里清楚,这场表演的背后,是怎样的暗流汹涌。

关羽和张飞,侍立在刘备身后。

他们看着曹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尤其是张飞,手一直按在剑柄上,仿佛随时都可能暴起发难。

曹操自然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

但他毫不在意。

他甚至还笑着对关羽说:“云长髯长及腹,当真是美髯公。待你凯旋,我必奏请天子,为你请封。”

关羽丹凤眼微眯,只是拱了拱手,不发一言。

酒过三巡。

曹操举起酒杯,对刘备说:“玄德,天下纷乱,英雄辈出。你我二人,当为天下苍生,共饮此杯。”

刘备急忙举杯。

就在两人的酒杯即将相碰之时。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

“轰隆!”

刘备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曹操的目光如刀,紧紧地盯着他。

“大丈夫亦畏雷乎?”

刘…

刘备缓缓俯下身,捡起筷子,声音沉稳地回答:“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他巧妙地用圣人的话,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曹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刘备失态了。

因为那句“天下英雄”,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那道藏在玉带里的血字诏书。

刘备,果然是其中之一。

送走了刘备,曹操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返回许都的路上,郭嘉策马跟上。

“主公,为何不趁刚才雷响之时,借机杀掉刘备?”

曹操摇了摇头。

“奉孝,时机未到。”

“杀一个刘备容易。”

“但要将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就必须等。”

“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车队缓缓行进,扬起一路烟尘。

曹操的心,却已经飞回了许都。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撒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等待鱼儿上钩。

而就在曹操送别刘备的同时。

董承的府邸,一场秘密的宴会,正在进行。

参与者,正是程昱之前提到的那几个人。

车骑将军伏完,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

董承坐在主位,脸色凝重。

他拿出一卷白绢,缓缓展开。

白绢之上,是用鲜血写成的字迹。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正是汉献帝的衣带诏。

“逆贼曹操,欺君罔上,祸乱朝纲……卿等皆为国家重臣,当体朕心,共讨国贼,匡扶汉室……”

众人传阅着诏书,一个个义愤填膺。

“曹贼不死,国无宁日!”

“我等世受国恩,当为陛下分忧!”

“请国舅下令,我等万死不辞!”

董承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忠义,陛下在天之灵,定会感念。”

“如今,刘皇叔已领兵在外,为我等之外援。”

“我们当在城中,寻机起事,诛杀曹贼!”

众人纷纷附和。

他们商议着起事的细节,计划着如何刺杀曹操。

每个人都显得异常亢奋。

似乎,汉室的复兴,就在眼前。

他们没有注意到。

在府邸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个负责打扫的下人,在将一桶泔水倒掉之后,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

将一封信,塞进了门缝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个没事人一样,返回了董承的府邸。

几天后。

曹操正在府中批阅公文。

许褚走了进来。

“主公,鱼,上钩了。”

曹操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时辰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

“传我命令。”

“封锁全城。”

“任何人,不得进出。”

“包围董承、伏完等人的府邸。”

“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许褚领命而去。

很快,许都城内,杀气弥漫。

一队队甲士,如狼似虎地冲向了目标。

董承等人,还在做着匡扶汉室的美梦。

他们不知道,死亡的丧钟,已经为他们敲响。

当曹操的军队踹开府门的时候,他们才如梦初醒。

但一切,都晚了。

一场血腥的清洗,开始了。

凡是参与衣带诏密谋的人,及其家眷,无论老幼,尽皆被捕。

董承被抓到曹操面前时,依旧在大声咒骂。

“曹贼!你篡汉之心,昭然若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操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国舅,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问你,血诏,在何处?”

董承哈哈大笑。

“你休想得到!我宁死,也不会交给你!”

曹操点了点头。

“好,有骨气。”

“来人。”

“将董贵人,请来。”

听到“董贵人”三个字,董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董贵人,是他的女儿,是汉献帝的妃子。

而且,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曹操!你……你不是人!祸不及家人!她怀的,是龙种!”董承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曹操冷笑一声。

“龙种?”

“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也配怀龙种?”

“今天,我就要让陛下,让天下人看看。”

“背叛我曹操,是什么下场。”

很快,怀着身孕的董贵人被带了上来。

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哭着跪倒在地。

“父亲!”

曹操没有理会她的哭喊。

他走到汉献帝的面前。

此刻,天子刘协,也早已被“请”到了现场。

他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操将那份从董承家中搜出的,由众人画押的盟书,扔在了刘协的脚下。

“陛下,请看。”

“这就是你的忠臣。”

“他们,是如何与你合谋,要取我性命的。”

刘协看着那份盟书,面无人色。

曹操一步步逼近。

“陛下,臣为大汉,南征北战,九死一生。”

“换来的,就是你一道取我性命的衣带诏吗?”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让刘协不寒而栗。

“不……不是的……朕……朕没有……”

“没有?”曹操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一把揪住刘协的衣领,将他从御座上拽了下。

“你没有,那这血诏是哪里来的?”

“你没有,他们为何敢如此胆大包天?”

“刘协!”

这是曹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呼天子的名讳。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吗?”

“没有我曹操,你早就死在李傕、郭汜的手里了!”

“没有我曹操,你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我给了你尊严,给了你体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曹操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他将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刘协瘫倒在地,涕泪横流。

“司空饶命……朕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曹操松开手,看着这个卑微懦弱的天子,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失望。

他转过身,看向瑟瑟发抖的董贵人。

他从许褚手中,接过一条白绫。

他将白绫,递到了刘协的面前。

“陛下。”

“你的女人,你自己处置。”

“是你动手,还是我来?”

刘协看着那条白绫,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董贵人。

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董贵人哭喊着爬向他。

“陛下!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刘协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知道,他救不了她。

他也救不了自己。

他只是一个傀儡。

一个连自己女人的性命都无法保护的傀儡。

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接过那条白绫。

曹操的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失望。

他挥了挥手。

许褚上前,将白绫套在了董贵人的脖子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

血,染红了宫殿的地面。

那一天,许都的天空,是血红色的。

董承、伏完、种辑、吴子兰等人,及其三族,尽数被诛。

鲜血洗刷了宫廷,也洗刷了所有对曹操心怀异志者的幻想。

曹操用最酷烈的方式,向天下宣告。

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这场风波过后,曹操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御座就在他的身后。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坐上去了。

丞相程昱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诱惑。

“主公,如今朝中宵小已除,内外肃清。”

“天子懦弱,百官归心。”

“正是主公代汉自立,登基称帝的最好时机。”

“请主公顺天应人,早正大位!”

04

程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入曹操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时机。

是的,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最大的内部威胁已经被连根拔起,鲜血让所有潜在的反对者都感到了恐惧。

天子刘协,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不敢有任何思想的印章。

百官之中,除了少数几个老顽固,大部分都已是他曹操的心腹。

只要他愿意,明天就可以上演一出“禅让”的戏码。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穿上那件梦寐以求的龙袍。

成为这片广袤土地上,唯一的主宰。

这个诱惑,太大了。

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热血沸腾,失去理智。

曹操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倚天剑。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头戴冠冕,接受万民朝拜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荀彧。

那个如玉君子,那个他最为倚重的谋主,那个被他称为“吾之子房”的男人。

曹操忽然很想听听他的看法。

他没有回答程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容我再议。”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大殿。

程昱望着曹操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失望。

他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临门一脚的时刻,主公反而犹豫了。

当天夜里,曹操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径直去了荀彧的家。

荀彧正在灯下读着一卷竹简,神态安详。

他似乎早就料到曹操会来。

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相对而坐。”曹操开门见山。

荀彧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目光清澈如水。

“主公,何为时机?”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扫清内部障碍,威慑四方,难道不是时机?”曹操反问。

荀彧摇了摇头。

“主公,您扫清的,只是宫廷内的几棵枯枝败叶。”

“但大汉这棵参天大树,它的根,还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

“它的根,是什么?”

“是天下士人的心。”荀彧一字一句地说道。

曹操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知道,荀彧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荀彧继续说道:“主公,您想过没有,我们为何能在这乱世之中,迅速站稳脚跟,成就今日之霸业?”

“是因为我们兵强马壮?是因为我们谋略过人?”

“这些都是原因,但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扛起了一面别的人没有扛起,或者说扛得不够坚决的旗帜。”

“——匡扶汉室。”

“正是因为这面旗帜,颍川、汝南的士子才会纷纷来投。因为他们相信,主公您是能重塑乾坤的周公,而不是颠覆社稷的王莽。”

“正是因为这面旗帜,我们才能在道义上,对袁绍、袁术、刘表这些割据诸侯,形成碾压之势。”

“我们讨伐他们,是奉天子之命,是为国除贼。”

“他们抵抗我们,就是抗拒朝廷,就是乱臣贼子。”

“这面旗帜,才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才是我们无往而不利的真正法宝。”

荀彧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深深地烙印在曹操的心里。

曹操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荀彧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他的根基,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这些支持“汉室正统”的士族之上。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精英阶层。

他们掌握着行政资源,控制着地方舆论,影响着人才的流向。

曹操可以靠武力征服一座城池。

但要治理好这座城池,让它为自己源源不断地提供兵源和赋税,就必须依靠这些士族。

“可是,汉室早已名存实亡。”曹操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汉室早已名存实亡。”曹操有些不甘心地说,“天下人都知道,真正做主的,是我曹操。”

荀彧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主公,有时候,名分比现实更重要。”

“只要汉献帝还在那个位置上一天,大汉就还没有亡。”

“我们,就还是汉臣。”

“天下士人,也就还有一个可以寄托信念的对象。”

“可一旦您取而代之,这层窗户纸就彻底捅破了。”

“您猜,会发生什么?”

荀彧没有等曹操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首先,袁绍会欣喜若狂。他会立刻以‘为汉室复仇’为名,号令天下共讨国贼。他原本因为出身问题而存在的道义短板,将瞬间被弥补。天下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州郡,会毫不犹豫地倒向他。”

“其次,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他们会立刻与您划清界限。他们虽然也是割据一方,但至少在名义上,还是汉臣。您一旦称帝,就给了他们最正当的理由,联合起来对抗您。”

“还有,那个被您放走的刘备。他会打着‘兴复汉室’的旗号,到处招兵买马。他‘皇叔’的身份,将变得无比珍贵,会吸引无数对汉室心存幻想的人,聚集到他的麾下。”

“到那个时候,主公您,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天下公敌。”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我们面对的,将不再是一个貌合神离的诸侯联盟,而是一个真正团结起来,以诛杀国贼为共同目标的复仇大军。”

“主公,那样的局面,您真的想看到吗?”

荀彧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曹操的心上。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确实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只看到了眼前的许都,以为清除了董承等人,就万事大吉。

却没有看到,在许都之外,那更广阔的天下,是何等的波云诡谲。

他现在的位置,看似无限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他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

向前一步,是万丈深渊。

他不能踏错。

一步也不能。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曹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霸气,多了一丝虚心。

荀彧深深一拜。

“主公,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称帝,而是安内攘外。”

“对外,当倾尽全力,消灭袁绍这个心腹大患。只要平定了北方,主公的霸业,便奠定了八成。”

“对内,当继续尊奉天子,以安士人之心。同时,推行屯田,发展生产,休养生息,积蓄国力。”

“等到天下一统,四海归心之时。天下人,会自然而然地将主公您,推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水到渠成,顺天应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逆流而上,自绝于天下。”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曹操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不能称帝。

不是他不想。

而是“局势不允许”。

这个局势,不仅仅是指外部有袁绍、刘备这样的强敌。

更是指,他自己内部的统治根基,还不稳固。

他还没有得到天下士人的真心拥戴。

他还需要“汉”这块招牌,来为自己遮风挡雨,为自己正名。

一旦扔掉这块招牌,他就会立刻被狂风暴雨所吞噬。

这,就是政治。

残酷,而现实。

曹操站起身,走到荀彧面前,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

“文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若非有你,我险些铸成大错。”

荀彧急忙扶住他。

“主公言重了。彧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在他们彼此的眼底深处,却都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曹操明白,荀彧今日之言,是出于公心,也是他作为士族领袖的立场。

荀彧也明白,曹操今日虽被说服,但他内心深处那团称帝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他们是君臣,是知己。

但他们之间,终究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鸿沟的名字,叫“大汉”。

05

那夜之后,曹操变了。

他不再纠结于是否要脱下这身汉臣的官服。

而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官渡之战中。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打破一切桎梏的根本。

皇帝的虚名,龙椅的诱惑,都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在政治上,他发布《求贤令》,唯才是举,打破了士族对官位的垄断,吸纳了大量寒门出身的人才,壮大了自己的执政基础。

在经济上,他大力推行屯田制,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有田可耕,有饭可吃,为长期的战争提供了稳定的后勤保障。

在军事上,他整编军队,严明军纪,打造出了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

整个北方,在他的治理下,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机和秩序。

而这一切,都是在“大汉丞相”的名义下进行的。

百姓感念的,是曹丞相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

士人称颂的,是曹丞相匡扶汉室的功绩。

他巧妙地将自己与汉室捆绑在了一起。

他做的一切好事,功劳簿上,都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朝廷可能犯下的一切错误,都可以让那个傀儡天子来背锅。

他尝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真正甜头。

这不仅仅是一种权力,更是一种策略。

一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的绝佳策略。

官渡之战,爆发了。

袁绍率领七十万大军,旌旗蔽日,气吞山河。

而曹操,只有七万兵马。

从实力对比上看,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天下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曹操的败亡。

就连曹操的内部,也充满了悲观的情绪。

然而,曹操却创造了奇迹。

他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郭嘉、荀攸等人鬼神莫测的谋略。

在官渡,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上演了一场中国历史上最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火烧乌巢,粮道被断。

袁绍大军,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消息传回许都,全城沸腾。

曹操,成为了整个北方的救世主。

他的威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战后,曹操在袁绍的府库中,发现了一大批书信。

这些书信,都是许都的官员,写给袁绍的。

信中的内容,无一不是阿谀奉承,暗通款曲。

甚至有人在信中,谋划着一旦曹操兵败,就立刻打开城门,迎接袁绍入主许都。

许褚等人看到这些书信,勃然大怒。

“主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该杀!”

“请主公下令,让末将带人去抄了他们的家!”

所有人都看着曹操,等着他下达清洗的命令。

然而,曹操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看也没看那些书信。

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拿去,全都烧了。”

“啊?”许褚愣住了。

“主公,这……这可是他们叛变的证据啊!”

曹操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当初袁绍势大,连我都不能自保,何况是他们呢?”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说罢,他亲自将那一堆书信,投入了火盆之中。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那些背叛的字迹。

也照亮了曹操深邃的眼眸。

在场的文武官员,看着这一幕,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愧疚和感激的神色。

他们知道,曹操不是找不到他们。

而是选择了原谅。

这一把火,烧掉的是证据,收买的,却是人心。

经此一事,朝中再也无人敢有异心。

所有人都被曹操的胸襟和气度所折服。

他们开始真心实意地,将他视为主公。

而不是那个挟持天子的权臣。

曹操用他独有的方式,完成了对人心的征服。

这比任何血腥的屠杀,都更加有效。

之后数年,曹操东征西讨,扫平了北方所有的割据势力。

吕布、刘备、马超、韩遂……

一个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都倒在了他的铁蹄之下。

整个黄河流域,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他的权势,也越来越大。

从司空,到丞相。

从魏公,到魏王。

他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他可以开府设治,拥有自己的文武百官。

他可以建天子旌旗,出入享受皇帝的仪仗。

他的妻子,是王后。

他的儿子,是世子。

除了没有皇帝的名号,他已经拥有了皇帝的一切。

群臣们,不止一次地劝进。

“请魏王顺天应人,即皇帝位!”

这样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每一次,曹操都严词拒绝了。

甚至有一次,他将劝进的奏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孤家世受汉恩,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矣。”

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依然向殷称臣。

曹操用这个典故,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他不想做那个篡逆的武王。

他只想做那个,为后代铺平道路的文王。

很多人不理解。

他们觉得曹操太虚伪,太矫情。

明明想当皇帝,却偏偏要故作姿态。

但只有曹操自己心里清楚。

他不是不想。

而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他背负着“汉贼”的骂名。

他背负着天下士人的期望。

他背负着自己年轻时的理想。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远。

他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那个皇帝的宝座,对他而言,就像一个被烈火炙烤的铁笼。

坐上去,固然风光无限。

但也会被烧得遍体鳞伤,永世不得安宁。

他已经老了。

他不想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阶段,去背负那样的沉重代价。

他宁愿,将这个机会,留给自己的儿子。

让曹丕,去做那个开国之君。

而他自己,只需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大魏武皇帝”的追谥。

这就够了。

06

建安二十四年。

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

曹操一生中最大的危机,到来了。

荆州战事吃紧,许都震动。

曹操甚至一度动了迁都的念头,以避关羽的锋芒。

就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

江东的孙权,派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信中,孙权向曹操称臣。

并表示,愿意出兵,从背后偷袭关羽的荆州老巢。

作为交换,他希望曹操能够承认他“江东之主”的合法地位。

这封信,对曹操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然而,信的末尾,还有一句话。

那句话,像一根针,深深地刺痛了曹操。

孙权在信中写道:“君侯当为帝,权当为臣。”

他这是在劝进。

更是在试探。

他想把曹操,架在火上烤。

如果曹操接受了他的建议,登基称帝。

那么,孙权讨伐关羽,就成了“为新朝翦除汉室忠良”的投名状。

而刘备,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着“为汉复仇”的旗号,与曹操决一死战。

孙权,则可以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

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曹操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语。

他身边的臣子,也看出了信中的凶险。

“魏王,孙权此计,歹毒至极,万不可中!”

“是啊,此时称帝,无异于自取灭亡!”

曹操忽然笑了。

他笑得很大声,很畅快。

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拿起那封信,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邪!”

(这小子,是想把我放在火炉上烤啊!)

说罢,他将信扔给了众人传阅。

“让天下人都看看,孙权是怎么说的。”

他不仅没有隐藏,反而选择了公开。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曹操,对那个皇帝的位置,没有兴趣。

他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个人的权位。

而是为了天下的安宁。

很快,他给孙权写了回信。

信中,他同意了孙权的请求,封他为骠骑将军、荆州牧。

但对于称帝之事,他只字未提。

这一招,让孙权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不久之后,吕蒙白衣渡江,关羽败走麦城。

曹操一生中最大的危机,就这样被他巧妙地化解了。

他再一次,利用了自己“汉臣”的身份,成功地撬动了地缘政治的杠杆。

他让他的两个对手,刘备和孙权,因为荆州问题,反目成仇,互相厮杀。

而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是不称帝,所带来的巨大好处。

他可以永远站在一个超然的位置上。

以大汉朝廷的名义,去平衡,去制约,去挑拨所有的对手。

而他自己,则永远是那个规则的制定者。

这比当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要实惠得多。

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

他与荀彧之间的矛盾,也因为“魏公”和魏公”和“魏王”的封赏,走到了尽头。

荀彧,这位陪伴了他大半生的谋主,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心中的“道”。

他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他作为一名汉臣最后的尊严。

当曹操派人送去的食盒,被荀彧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时。

这位如玉君子,便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君臣之义,到此为止。

他服毒自尽,以身殉道。

荀彧的死,对曹操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见任何人。

他想不明白。

为何自己最信任的人,最理解自己的人,最终却会与自己分道扬镳。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道路。

或许,从他决定“挟天子”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他会失去这些一心忠于汉室的朋友。

他得到了天下。

却也变得,越来越孤独。

他站在权力的顶峰,俯瞰众生。

却发现,身边连一个可以推心置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07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

一代枭雄曹操,在洛阳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

弥留之际,他没有留下什么慷慨激昂的遗言。

他想的,都是一些家常琐事。

他让妻妾们学习女工,以便将来可以自己谋生。

他分掉了自己生前的衣物和香料。

他嘱咐儿子们,要善待这些没有功劳的姬妾。

他甚至还说,自己死后,让她们都可以改嫁。

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在朝堂上权倾天下的男人。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展现出的,却是无尽的平凡和温情。

他似乎,想卸下自己一生所有的伪装和面具。

回归到一个最普通的丈夫和父亲的角色。

他的儿子曹丕,跪在他的床前。

看着父亲日渐衰弱的身体,曹丕的心中,百感交杂。

他既悲伤,又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知道,父亲的时代,即将结束。

而他自己的时代,即将开始。

曹操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眼神复杂。

他知道曹丕的野心,也知道他的能力。

他更知道,自己一生没有完成的事情,将由这个儿子来完成。

他为他扫清了所有的障碍。

他为他承担了所有的骂名。

他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往至尊宝座的,最平坦的道路。

“我死后……”

曹操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

“把我葬在西门豹祠旁的高地上……”

“你们,要时常来看看我……”

他没有提称帝的事情。

一个字也没有。

但他知道,曹丕懂。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曹操死了。

他至死,都是汉的魏王。

他的葬礼,也一切从简,没有使用天子的规制。

他用自己的死亡,为自己“汉臣”的身份,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他死后不到十个月。

曹丕,就在许都,接受了汉献帝刘协的“禅让”。

建国号“魏”,改元黄初。

曹操被追尊为“太祖武皇帝”。

他终究,还是穿上了那件龙袍。

只不过,是在死后。

曹丕的称帝,波澜不惊。

天下,并没有像荀彧当年预言的那样,群起而攻之。

因为,时移世易。

经过曹操几十年的经营,北方的士族和百姓,早已只知有魏,不知有汉。

汉朝的气数,已经彻底耗尽。

曹丕称帝,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刘备和孙权,虽然也相继称帝。

但他们的影响力,已经局限于蜀中和江东。

再也无法对中原,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曹操当年的隐忍和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

他用自己一生的克制,换来了儿子一个崭新的王朝。

他没有称帝,不是因为他不想。

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更高明的政治家。

他知道,在不同的阶段,应该扮演不同的角色。

在天下未定之时,他需要“汉臣”这件外衣,来团结大多数人,消灭最主要的敌人。

他不能让“称帝”这个虚名,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当天下大定,人心思归之时。

称帝,便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将这份荣耀,也是这份责任,留给了他的继承者。

这,或许就是曹操的智慧。

一种超越了个人欲望的,宏大的,充满了现实主义色彩的政治智慧。

他不是不想当皇帝。

他只是,想当一个,能把皇位,稳稳当当传下去的皇帝。

为了这个最终的目标,他可以忍受一切的误解、骂名和孤独。

他的一生,都在与“局势”博弈。

有时候,他顺应局势。

有时候,他改变局势。

有时候,他创造局势。

他没有称帝,正是他与那个时代,所达成的一种最深刻的妥协,和最精明的交易。

后人评价他,“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或许,这八个字,就是对他复杂一生,最贴切的注脚。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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