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断供F110发动机的决定让土耳其的KAAN五代机项目瞬间陷入困境。 这款被土耳其称为“中东第一架自主研发五代机”的战机在2024年2月完成首飞时曾引发全国沸腾,如今却面临成为“无芯废铁”的尴尬境地。 KAAN项目首批20架量产机原本完全围绕美制F110发动机设计,发动机断供意味着整个量产计划可能推迟数年。
土耳其国防工业局长哈卢克·格尔贡的回应显得异常强硬,他宣称KAAN项目不会延误,供应商将多元化,国产TF35000发动机研发正按计划进行。 但业内专家指出,土耳其此前并无喷气式战斗机研制经验,更谈不上开发高性能喷气发动机。
KAAN战机并非土耳其首次因发动机问题受制于人。 该国的T129直升机就曾因发动机断供无法交付巴基斯坦,而土耳其的Hürjet高级教练机同样使用美国通用电气的F404发动机。这种对西方动力的依赖使得土耳其军工产业显得脆弱。
美国此次断供发动机有多重考量。 除了援引《以制裁反击美国敌人法》对土耳其采购俄制S-400系统进行制裁外,土耳其近期在军购合同上的反复也激怒了美国。 土耳其先是与美国艰难达成230亿美元的F-16采购与升级协议,随后单方面将合同金额削减至70亿美元,甚至传出要取消F-16订单将资金转投KAAN项目。
土耳其五代机项目已经获得印尼100亿美元、48架的订单,沙特、巴基斯坦、埃及等国也表示出采购意向。 这些订单现在因发动机问题变得岌岌可危。 印尼不仅投入资金,还派出技术团队参与研发,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机交付变得遥遥无期。
在发动机断供后,土耳其开始全球寻找替代方案。 欧洲是土耳其首先考虑的方向,但英国罗罗公司因知识产权归属问题两度与土耳其谈判破裂。 法国和意大利则因土耳其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对其实施武器禁运,连基本谈判机会都不提供。
日本XF9发动机理论上符合五代机需求,但日本军工技术受美国严格限制,且XF9发动机尚在实验室阶段,连日本自己的五代机项目都未定型。 俄罗斯的AL-31或AL-41发动机虽是潜在选择,但俄罗斯自身面临产能不足问题,且土耳其作为北约成员国公开支持乌克兰,使得俄土军事合作充满变数。
中国的WS-15发动机推重比超过10,足以支持KAAN这样的重型双发五代机。 WS-10改进型也可作为过渡方案支持KAAN继续试飞和有限批量生产。 但政治层面的考量让这一合作充满不确定性。 土耳其若引进中国发动机,将被视为进一步脱离北约体系,可能导致美土关系进一步恶化。
对中国而言,向土耳其出口发动机也存在风险。 土耳其是北约国家,其情报体系与美国紧密相连,中国发动机核心技术参数可能因此被美国获取。 更重要的是,KAAN战机是中国歼-35在国际军火市场上的直接竞争对手,帮助土耳其解决发动机问题相当于扶持自己的竞争对手。
土耳其自主研发的TF35000发动机设计推力达15.8吨,与美国F-22使用的F119发动机相当。 土耳其航空发动机公司计划2025年底完成TF35000的初步设计评审,2029年将原型机安装到KAAN上进行测试,2032年后装备于KAAN战斗机。 但航空发动机研发需要深厚技术积累,法国、中国、印度在研发国产发动机时都曾磕磕绊绊,土耳其能否按计划完成研制仍是未知数。
土耳其的困境揭示了中等强国在大国博弈中寻求国防自主的艰难处境。 土耳其试图通过“左右逢源”策略在美、俄、欧之间获取最大利益,但核心技术的缺失使其在关键时刻被卡脖子。 美国通过断供发动机向土耳其发出明确信号:即使作为北约盟友,挑战美国军工霸权也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土耳其外长菲丹表示将在国际体系中“另寻他路”,这被解读为向中国等美国竞争对手发出合作信号。 但地缘政治的复杂性使得任何技术合作都需谨慎权衡。 土耳其能否在保持与西方关系的同时实现国防工业真正独立,成为摆在其面前的现实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