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 本文基于明代历史记载改编,采用文学化手法呈现,部分对话和细节为合理推演。
深夜,应天府某处宅院内。
"你疯了!那可是..."
"住口!"一声低吼打断了话语,"你以为我不知道后果吗?"
烛火摇曳,两个黑影在房间内对峙。
年长者声音颤抖:"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一旦传出去..."
"传出去?"年轻人冷笑,"谁敢传?谁又能传?"
"可是,他只是个普通的..."
"普通?"
声音愈发阴冷,"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普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可能藏着刀子。"
房间陷入死寂。
夜风透过窗棂,吹得烛火更加不安分。
年长者想要再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经转过身去,背影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明日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那人的手颤抖着,茶盏应声落地。
01
洪武十五年秋,应天府的午后阳光正暖。
街市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阵诱人的烧饼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朱元璋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头戴毡帽,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自登基以来,他时常微服私访,观察民情。
今日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会被这烧饼的香味勾住了脚步。
"师傅,来两个烧饼。"
摊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容憨厚,手脚麻利。
他抬头看了看这位顾客,笑道:"客官稍等,这就给您烙好的。"
这便是老陈。
老陈姓陈,名叫陈福贵,祖祖辈辈都在应天府做小本买卖。
他的烧饼摊虽然简陋,却在这条街上颇有名气。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做的烧饼外酥内软,香气扑鼻,价钱还公道。
"您这烧饼闻着就香,想必味道不错。"朱元璋随口说道。
老陈一边翻动着饼子,一边笑道:"客官好眼力,我这烧饼,用的是上好的面粉,芝麻也是精挑细选的。
火候更是关键,早一分嫩,晚一分焦,恰到好处才能又香又脆。"
朱元璋点点头,目光落在老陈熟练的手法上。
只见他左手持铲,右手控火,动作行云流水,颇有章法。
片刻功夫,两个金黄的烧饼便出炉了。
"客官请用。"老陈将烧饼递过来,"小心烫手。"
朱元璋接过烧饼,轻咬一口,饼皮酥脆,内里松软,芝麻的香味在口中回荡。
他不禁点头称赞:"好饼!"
老陈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客官夸奖了,我做这烧饼二十多年,就图个手艺精进顾客满意。"
"二十多年?"朱元璋来了兴致,"那你从年轻时就在这里摆摊?"
"是啊。"老陈擦擦手,"我十八岁开始学这门手艺,跟着我师父。
那时候正值乱世,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后来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咱们老百姓才算过上了安稳日子。"
朱元璋心中一动,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乱世?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元朝末年那会儿。"老陈说起往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那时候到处都是兵荒马乱,老百姓民不聊生,我们一家子被迫逃难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顿下来。"
"那时候一定很苦吧?"朱元璋看似随意地问道。
老陈苦笑一声:"苦?何止是苦,我记得有一年冬天,连着好几天吃不上饭,我娘差点饿死。
后来遇到一支义军路过,给了我们一些粮食,这才保住了命。"
"义军?"朱元璋的眼神微微一凝,"哪支义军?"
"说来惭愧,当时年纪小,也没细问。
只记得为首的是个年轻汉子,看着很有威严,手下的兵也很有纪律,不像别的军队那样烧杀抢掠。"
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和面准备下一炉烧饼,"要我说,那些义军才是真正为民着想的,不像有些..."
他话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反正现在好了,皇上英明,咱们都过上了太平日子。"
朱元璋将最后一口烧饼咽下,拍拍手上的面渣:"师傅说得对,如今确实是太平世界。"
老陈松了口气,笑道:"客官您看着就是读书人,想必对朝廷大事了解得多。
咱们小民只管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就行。"
"师傅谦虚了。"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时候,普通百姓的见解反而更接近真相。"
这话让老陈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看这位顾客,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特别,但又说不出哪里特别。
"客官说笑了。我一个做烧饼的,哪懂什么大道理。"
朱元璋没有接话,而是环顾四周。
这是应天府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商铺林立,人流如织。
表面上看,确实是一派繁荣景象,但他知道,繁华之下往往暗藏波澜。
"师傅,这条街上的生意都还不错吧?"
"还行,还行。"
老陈一边揉面一边回答,"太祖皇帝治国有方,商贸兴旺,我们这些小本买卖也能糊口。不过..."
"不过什么?"
老陈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不过有时候也有些不太平的事。"
朱元璋心中警觉,表面却装作漫不经心:"哦?什么不太平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陈四下看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小声道,"就是偶尔会有些官兵来查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
前些日子,隔壁街的王屠户就被抓走了,说是什么罪名,至今没有消息。"
朱元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王屠户犯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
老陈摇摇头,"听说是有人告发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王屠户我认识,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可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可能是误会吧。"朱元璋试探性地说道。
"误会?"老陈苦笑,"这年头,谁还敢说是误会?被抓进去的,有几个能完完整整地出来?"
说到这里,老陈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忙住口。
他偷偷瞄了朱元璋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这才稍微放心。
朱元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师傅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
这个问题让老陈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客官,您说呢?太平年间,百姓安居乐业,这本来是好事。
可如果人人自危,连话都不敢说,这还算太平吗?"
朱元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老陈的表情。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朴实的智慧。
他的话虽然谨慎,但字字句句都体现出一个普通百姓对现状的真实感受。
"师傅说得有道理。"朱元璋最终回应道,"不过,也许朝廷有朝廷的难处呢?"
老陈点点头:"这倒也是。治理天下不易,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过了头。"
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将新一批烧饼放进炉子,"就像这做饼一样,火候过了,饼就焦了;不够,又生了。凡事都要有个度。"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朴素的比喻,却让他心中泛起波澜。
作为皇帝,他深知治国之难,也明白严厉手段的必要性。
但老陈的话,却让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否真的恰到好处?
"师傅这个比喻很有意思。"
朱元璋说道,"不过,有时候为了确保不生,宁可稍微焦一点,不是吗?"
老陈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
那眼神中有些许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位顾客会有如此见解。
"客官这话..."老陈迟疑了一下,"怎么听着像是..."
"像是什么?"朱元璋淡淡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老陈连忙摆手,"我就是个做烧饼的,哪懂什么治国大道理。"
但朱元璋已经注意到,老陈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变化很细微,但作为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皇帝,他不可能错过。
老陈似乎开始怀疑什么了。
02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增多。
老陈的烧饼摊前排起了小队,但朱元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继续观察着这个有趣的摊主。
"师傅,生意真不错。"朱元璋笑道。
老陈一边忙活着,一边回应:"托大家的福,勉强糊口,客官要是不急着走,我一会儿再给您烙两个,就当是交个朋友。"
"那就多谢师傅了。"朱元璋看着老陈熟练地应付着顾客,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不仅手艺好,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
忙完这一波客人,老陈抽空跟朱元璋继续聊天。
"客官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算是半个本地人。"朱元璋模糊地回答,"在这里住了些年头了。"
"那您对应天府的情况应该很了解了。"
老陈一边和面一边说道,"这些年变化可真大,尤其是太祖皇帝定都以后,到处都在建设,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师傅对太祖皇帝怎么看?"
这个问题让老陈愣了一下。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仔细打量了朱元璋一眼,似乎在判断这个问题的用意。
"客官怎么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
朱元璋装作随意的样子,"毕竟我们都是他的子民对自己的皇帝总该有些看法。"
老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太祖皇帝是个了不起的人。
出身草莽,却能成就大业,这份本事不是常人能有的。"
"但是?"朱元璋敏锐地察觉到老陈话语中的转折。
"但是..."老陈左右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但是有时候觉得,皇上的手段可能太..."
他没有说完,而是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太狠"。
朱元璋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傅这话从何说起?"
"客官有所不知。"老陈见朱元璋似乎很感兴趣,便放开了些。
"这些年来,朝中大臣被杀的不计其数。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
朱元璋的眼神微微一冷,但语气依然平和:"那些人不是都有罪吗?"
"有罪是有罪,可这么杀法..."
老陈摇摇头,"我一个卖烧饼的,本来不该议论朝政,可看着那些一个个人头落地,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师傅觉得,皇帝应该怎么做?"朱元璋继续试探。
老陈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治国如烹小鲜,要有耐心,要懂得宽恕。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更好吗?"
这话让朱元璋心中波澜起伏。
他知道老陈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作为皇帝,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建国初期,朝廷根基不稳,必须用铁腕手段震慑宵小。
那些被杀的大臣,哪一个不是罪有应得?
"可是师傅,如果不严厉一些,怎么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厉害?"朱元璋反问道。
"这倒也是。"
老陈点点头,"只是觉得,有时候可能误伤了好人。
就像刚才我说的王屠户,还有前段时间的李木匠,这些人平时老实巴交,怎么可能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朱元璋心中暗记下这些名字,表面上继续问道:"那师傅觉得,这些案子是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
老陈苦笑,"都是被人告发的,现在这年头,邻里之间有点矛盾,商户之间有点竞争,随便编个罪名去告发,十有八九就能成功。"
"师傅的意思是,有人恶意告发?"
"何止是恶意告发。"
老陈越说越激动,"我听说有些人专门靠这个发财,告发一个人就能得到赏银。这样下去,谁还敢说真话?谁还敢做真事?"
朱元璋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如果老陈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设立的告发制度,确实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师傅,你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依我看,皇上应该多体察民情,不要光听那些大臣的一面之词。
有时候,最高明的皇帝,反而是最朴素的皇帝。"
"最朴素的皇帝?"朱元璋来了兴趣,"师傅能详细说说吗?"
"就是不要离百姓太远。"
老陈一边忙活着新来的客人,一边回答,"皇帝是龙,百姓是水,龙离了水,就不是龙了。水没了龙,也就是死水了。"
这个比喻让朱元璋内心震动,他想起自己微服私访的初衷,不正是为了了解民情吗?
可是现在听来,似乎自己了解到的,和真实情况还有很大差距。
"师傅这个比喻很有道理。"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皇帝日理万机,如何能时时了解民情?"
"这就要看皇帝的智慧了。"
老陈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说道,"我听说古代的圣王,都会微服私访,亲自了解百姓疾苦。
太祖皇帝如果也能这样,那就真是咱们老百姓的福气了。"
朱元璋心中一惊。老陈这话,分明是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师傅为什么这么说?"朱元璋试探性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老陈笑了笑,"就是觉得,好皇帝应该是这样的。您说是不是?"
朱元璋仔细观察着老陈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老陈的神色很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师傅说得对。"朱元璋最终回应道,"确实应该这样。"
两人继续聊着,话题渐渐转向了具体的民生问题。
老陈告诉朱元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太平盛世,但普通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税收繁重,徭役频繁,加上各种名目的费用,一般人家很难有积蓄。
"就说我这烧饼摊吧。"
老陈指着自己的小摊说道,"一个月下来,除了各种税费,剩下的钱勉强够一家老小吃饭。想要攒点钱,几乎不可能。"
"那其他行业呢?"朱元璋问道。
"都差不多。"
老陈摇摇头,"做买卖的要交商税,种地的要交农税,手工匠要交匠税。反正只要你想过日子,就得交钱。"
朱元璋听得眉头直皱。
按理说,自己建国以来一直努力减轻民众负担,怎么在老陈口中,情况却是这样?
"师傅,这些税收都是朝廷规定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
老陈四下看看,确认安全后才继续说,"朝廷规定的还好说,毕竟是明文条例,可怕的是那些不在条例里的。"
"什么意思?"
"就是各级官员自己加的。"
老陈压低声音说道,"比如说,朝廷规定商税是一分,但到了地方,就变成了一分五,甚至两分。多出来的钱去哪了?还用问吗?"
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老陈说的是实情,那么自己的政策在执行过程中,被严重扭曲了。
"那百姓为什么不告发这些贪官?"
"告发?"
老陈苦笑,"告发给谁?县官贪污,告到府里;府官贪污,告到京城。
可问题是,这些人往往都是一伙的。你告发了这个,那个就会找你麻烦。"
朱元璋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设立的监察制度,本意是为了防范贪腐,没想到却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那师傅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老陈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关键还是要有一个清官来治理。
如果能有几个像古代那种两袖清风的好官,情况就会好很多。"
"可是,好官从哪里来?"朱元璋继续问道。
"这就要看皇帝的眼光了。"
老陈认真地说道,"皇帝如果真心为民,就能识别出哪些是好官,哪些是坏官。
关键是要有决心,敢于动真格的。"
朱元璋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看来,自己确实需要重新审视目前的官员队伍了。
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开始减少。老陈也准备收摊了。
"客官,今天聊得很投机。"
老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难得遇到您这样的明白人,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师傅客气了。"朱元璋站起身来,"今天我也学到了很多。"
"您这是要走了?"
"是的,时候不早了。"
朱元璋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这是烧饼钱,还有一点是谢师傅今天的招待。"
老陈接过银子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这些银子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烧饼的价钱,甚至超过了他一个月的收入。
"客官,这...这太多了。"
"不多。"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师傅今天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这点银子算不了什么。"
老陈想要推辞,但朱元璋已经转身要走。
"客官等等。"
老陈叫住了他,"不知道客官贵姓?以后有机会,我也好登门拜访。"
朱元璋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老陈一眼。
"我姓...朱。"
03
夜幕降临,应天府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
老陈收拾好摊子,准备回家。今天的收获不错,不仅生意好,还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客人。
那个姓朱的客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衣着普通,但谈吐不凡,问的问题也很有深度。最重要的是,那些银子的数量让他吃惊。
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大方?
老陈一边走一边想着。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刚才那个客人说自己姓朱...
朱?
老陈的心跳开始加速。
应天府姓朱的人很多,但能够如此大方,谈吐又如此不凡的,会是谁?
不会吧...
老陈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太祖皇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街头的小摊上?而且,那个客人看起来很普通,一点都没有皇帝的威严。
但是,那些银子...还有那种眼神...
老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想起下午的那些对话,心中开始发慌。如果那个客人真的是...那自己岂不是...
不行,得赶紧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妻子。
老陈加快了脚步,心中忐忑不安。
与此同时,朱元璋已经回到了皇宫,他脱下布衣,换上龙袍,但心情却无法平静。
今天的见闻,让他对目前的统治状况有了新的认识。
老陈的话,虽然有些尖锐,但确实反映了一些真实情况。
官员贪腐、百姓困苦、告发制度被滥用...这些问题的严重性,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是,让朱元璋更加在意的,是老陈在谈话中流露出的一些观点。
对于自己的严厉手段,老陈明显是不赞同的。
他认为应该"治国如烹小鲜",要有耐心,要懂得宽恕。
这种观点,虽然有一定道理,但在朱元璋看来,却是书生意气,不懂得权力的残酷。
更重要的是,老陈对那些被处死的大臣表示了同情,甚至质疑朝廷的判决。
这种态度,在朱元璋看来,是很危险的。
如果连一个普通的烧饼摊主都开始质疑皇权,那么这种思想会不会传播开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开始怀疑朝廷的权威?
朱元璋在御书房里踱着步,心中翻腾着各种念头。
老陈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华,对时局的分析也颇有见地。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危险。
一个有思想、有见解的民间人士,如果对朝廷心怀不满,很容易成为动乱的根源。
而且,从今天的谈话来看,老陈对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有所猜测。
如果他把今天的对话传播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朱元璋想起老陈说过的那些话。
"皇上应该多体察民情"、"最高明的皇帝,反而是最朴素的皇帝"、"如果太祖皇帝也能微服私访,那就真是咱们老百姓的福气了"...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建议,但细想起来,却像是在讽刺。
老陈是在暗示,现在的皇帝不够体察民情,不够朴素,没有微服私访?
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作为皇帝,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某些做法可能过于严厉。
但这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是为了防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作乱。
历史上有多少朝代,就是因为皇帝过于仁慈,最终导致国破家亡?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在大明身上。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老陈这个人,确实有些能力,但也确实很危险。
让这样的人继续在民间传播他的观点,对朝廷的稳定没有好处。
而且,今天的谈话已经涉及了太多敏感话题,如果传播开来,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朱元璋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应天府。
这座城市在他的治理下,确实变得繁华了。但繁华之下,显然还隐藏着许多问题。
今天的微服私访,让他意识到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
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民间对朝廷的不满,正在慢慢积累。
这种不满,必须及时遏制。否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朱元璋想起了老陈最后的那个眼神,那是一种怀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是那个残暴的皇帝。
这种眼神,让朱元璋很不舒服。
他是残暴吗?也许是的,但这种残暴,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如果不严厉对待那些贪官污吏,如果不严厉对待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老陈只看到了严厉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严厉背后的用心,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皇帝的苦衷的。
而且,老陈今天的某些话,已经触碰到了朱元璋的底线。
对朝廷政策的质疑、对处死大臣的同情、对告发制度的批评...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如果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朱元璋做出了决定。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个条子。
"锦衣卫指挥使接令:即刻前往应天府某街某巷,查处烧饼摊主陈福贵一案。
此人言论大逆不道,心怀不满,着即刻缉拿归案,严加审讯。"
写完之后,朱元璋又补充了一句:
"抄家灭族,毋得有误。"
他放下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皇帝,有些决定是必须要做的,即使这些决定会让人痛苦。
老陈是个好人吗?也许是的。
但好人如果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也就不再是好人了。
朱元璋按响了铃铛,很快就有太监进来。
"传锦衣卫指挥使即刻觐见。"
"是。"
夜色更深了,皇宫中灯火通明,但外面的世界却一片寂静。
此时的老陈,还在家中与妻子讨论着今天的奇遇。
他们夫妻俩正在猜测那个姓朱的客人的身份,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向他们走来。
应天府的街道上,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影正在悄悄移动,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某街某巷的陈福贵。
朱元璋站在窗前,看着夜色,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老陈说过的话:"治国如烹小鲜,要有耐心,要懂得宽恕。"
也许老陈说得有道理。但作为皇帝,他不能有妇人之仁。
权力是孤独的,也是残酷的。
朱元璋缓缓起身,将最后一口烧饼咽下,拍拍手上的面渣。
"师傅,这烧饼确实不错。"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远超烧饼的价值,"这是给师傅的。"
老陈接过银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数目足够他一家用上几个月。
"客官...这太贵重了。"
"应该的。"朱元璋淡淡地说着,转身向街口走去。
老陈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个客人从头到尾都很特别,那种眼神,那种气质...
朱元璋走出十几步,在街角停下。三个身着便服的锦衣卫已经等候多时。
"大人。"
朱元璋没有回头,只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斩了这师傅...满门。"
为首的锦衣卫面色瞬间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04
"皇上..."张宁忍不住开口,"那人...犯了什么罪?"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你在质疑朕的决定?"
"不敢!"张宁立即跪下,"臣只是..."
"起来。"
朱元璋的声音很平静,但这种平静反而更加可怕,"你想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张宁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罪名有很多。"
朱元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妄议朝政、诽谤君王、煽动民心、心怀不满...任何一条都够杀头的。"
张宁跟在后面,心中疑惑不解。
刚才他虽然距离较远,但隐约能听到一些对话内容。
那个烧饼师傅虽然确实谈论了一些政治话题,但在张宁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皇上当时不当场发作,反而还给了赏银?
似乎看出了张宁的疑惑,朱元璋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觉得,朕过于残酷了?"
"臣不敢。"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朱元璋冷笑,"你觉得那个陈福贵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吗?"
张宁沉默不语。
"你知道吗?"
朱元璋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有这种想法,大明的江山才会不稳固。"
"请皇上明示。"
朱元璋看着夜色中的应天府,缓缓说道:"陈福贵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华。
他对朝政的分析,对民情的了解,都有一定的见地。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危险。"
张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个普通百姓,如果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买卖,安分守己,那当然没有问题。
但如果他开始思考政治问题开始对朝廷的政策指手画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朱元璋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你想想,如果每个百姓都像陈福贵这样。
对朝廷的每一项政策都要品头论足,对皇帝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指指点点,那这个国家还能治理吗?"
"可是..."张宁忍不住说道,"难道百姓就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吗?"
朱元璋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张宁一眼。
"看法?什么叫看法?"
他的声音中带着怒气,"百姓的职责就是种地、做工、经商,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至于国家大事,那是皇帝和大臣们的责任。他们有什么资格发表看法?"
张宁被这种气势震慑,不敢再说话。
"更何况,陈福贵的那些看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朱元璋继续说道,"他说朕太过严厉,说朕滥杀无辜。可他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朱元璋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宁:
"这个天下是朕打下来的,朕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治理它。
那些被朕处死的大臣,哪一个不是罪有应得?
胡惟庸谋反、郭桓贪污、李善长结党...这些人如果不死,大明的江山就会毁在他们手里。"
"可是陈福贵说的那些误伤的百姓..."张宁小心翼翼地说道。
"误伤?"
朱元璋冷笑,"什么叫误伤?那些人既然被人告发,就说明他们确实有问题。
即使没有大问题也肯定有小问题。与其留着这些隐患,不如一次性清除干净。"
张宁心中震惊,但不敢表现出来。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朱元璋的声音变得低沉,"治理天下,不能有妇人之仁。
有时候,为了大局,必须牺牲一些小的利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江山的稳固。"
"那陈福贵到底犯了什么具体的罪?"张宁忍不住问道。
朱元璋停下脚步,仔细回忆着下午的对话。
"第一,他对朕的严厉手段表示不满,认为朕应该'治国如烹小鲜',要有耐心,要懂得宽恕。这是在暗示朕不懂治国之道。"
"第二,他对那些被处死的大臣表示同情,质疑朕的判决。这是在挑战朝廷的权威。"
"第三,他抨击告发制度,说有人靠告发发财。这是在破坏朕建立的监察体系。"
"第四,他暗示朕不够体察民情,不够朴素,没有微服私访。这是在讽刺朕的统治方式。"
朱元璋一条一条地数着,每说一条,语气就更加严厉一分。
"最重要的是,他在谈话的最后,很可能已经猜出了朕的身份。
如果让他把今天的对话传播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张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确实,如果今天的对话被传播开来很可能会让更多的百姓开始质疑朝廷的政策,质疑皇帝的权威。
这对于刚刚建立不久的大明王朝来说,确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那为什么不当场处置,反而还给他赏银?"张宁不解地问道。
朱元璋淡淡一笑:"如果当场发作,不就暴露了朕的身份吗?而且,朕也需要时间来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给他赏银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心。让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客人,这样他就不会有所防备。"
张宁恍然大悟。
"现在你明白了吗?"
朱元璋看着张宁,"治理天下,不仅要有铁腕,还要有智谋。有时候,表面的仁慈,是为了更彻底的清除。"
张宁点了点头,但心中仍然有些不忍。
"可是...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且看起来确实是个好人..."
"好人?"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什么叫好人?对朝廷忠诚的人,才是好人。对皇帝有异议的人,就算再善良,也不是好人。"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是好人?"
朱元璋继续说道,"也许他平时就经常在民间散布这种言论,也许他已经影响了很多人的思想。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是祸害。"
张宁沉默不语。他知道,皇上说得有一定道理。
但他总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你还有什么疑虑?"朱元璋敏锐地察觉到了张宁的想法。
"臣觉得...是不是可以先警告他一下,让他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张宁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警告?"
朱元璋冷笑,"你觉得警告有用吗?像陈福贵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改变了想法,那说明他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更加危险。
如果没有改变想法,那警告就是浪费时间。"
"而且,警告还会带来另一个问题。"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他会知道自己被监视了,会变得更加小心。这样的话,反而更难控制。"
"最重要的是,警告会让其他人觉得,朝廷对这种言论是容忍的。
这样一来,会有更多的人效仿陈福贵,对朝政指手画脚。"
张宁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确实,在这种问题上,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臣明白了。"张宁躬身说道,"臣这就去办。"
"等等。"朱元璋叫住了他,"有几件事需要注意。"
"请皇上吩咐。"
"第一,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让人以为是强盗所为,不要牵扯到朝廷。"
"第二,要彻底一些。不仅是陈福贵本人,他的家人也不能留。特别是他的儿子,如果长大了知道真相,可能会报仇。"
"第三,要快。今天晚上就动手,不要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张宁一一记下。
"还有一点。"朱元璋补充道,"要搜查他的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书信或者文字。如果有的话,一并销毁。"
"是。"
朱元璋看着张宁,忽然问道:"你觉得朕这样做,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让张宁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臣...臣认为皇上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朱元璋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朕太残酷了,对吗?"
张宁不敢说话。
"你要记住。"
朱元璋的声音变得严肃,"作为皇帝,朕的任务不是当一个好人,而是保护这个国家。
有时候,为了保护大多数人,必须牺牲少数人。这就是皇帝的职责。"
"如果朕因为心慈手软,放过了一些应该清除的人,最终导致国家动乱,那受苦的就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到那时候,你觉得朕是仁慈还是残忍?"
张宁听到这里,心中的疑虑减少了很多。
确实,从这个角度来看,皇上的做法是有道理的。
"去吧。"朱元璋挥挥手,"记住朕的话,要做得干净。"
"是。"张宁躬身退下。
朱元璋看着张宁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很多人会觉得他太过残酷。但他也知道,这是必须的。
作为皇帝,他见过太多因为仁慈而导致的悲剧。
唐朝的安史之乱、宋朝的靖康之耻...这些历史教训告诉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福贵也许是个好人,但他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这样的人,不管多么善良,都必须清除。
因为权力,不容许任何的挑战。
05
子夜时分,应天府陈福贵的家中。
陈福贵正在和妻子李氏商量着什么。
他们的家很简陋,只有三间小屋,但收拾得很干净。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夫妻俩坐在油灯下低声交谈。
"娘子,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陈福贵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奇怪的?"李氏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问道。
"那人给了我很多银子,远远超过烧饼的价钱。而且他问的问题也很特别,总是询问朝政的事情。"
李氏停下手中的活计,担心地看着丈夫:"相公,你该不会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陈福贵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认道:"确实说了一些...对朝廷不满的话。"
"你疯了!"李氏急了,"现在这个时候,谁敢议论朝政?你忘了隔壁街的王屠户是怎么没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陈福贵摆摆手,"可是那个客人问得很详细,我一时没忍住就多说了几句。"
"那人是什么来头?"李氏更加担心了。
"不知道。"
陈福贵摇摇头,"看着像个读书人,衣着普通,但谈吐不凡。最奇怪的是,他说自己姓朱。"
"朱?"李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相公,你该不会是遇到了..."
"不可能的。"陈福贵连忙摆手,"太祖皇帝怎么可能出现在街头?而且那人看着很和气,一点都没有皇帝的威严。"
但李氏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相公,我觉得不对劲。你赶紧想想,今天都说了什么?"
陈福贵仔细回忆着下午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不安。
"我说了朝廷的手段太严厉,说了那些被处死的大臣可能有冤屈,还说了告发制度被人滥用..."
"完了!"李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相公,咱们完了!"
"不会的,不会的。"陈福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也开始发慌,"也许那人只是个普通的客人,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夫妻俩同时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明显不止一个人。
"有人来了。"李氏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福贵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想起了王屠户,想起了李木匠,想起了那些在深夜被带走的人们。
"也许...也许是路过的。"他安慰着妻子,也安慰着自己。
但脚步声停在了他们家门前。
紧接着,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陈福贵强装镇定地问道。
外面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敲门。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开门!"外面终于传来了声音,"锦衣卫办事!"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李氏差点昏过去。陈福贵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快跑!"陈福贵小声对妻子说道,"带着孩子们从后窗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院门被暴力破开,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陈福贵何在?"为首的正是张宁。
陈福贵知道跑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我就是陈福贵,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张宁冷冷地看着他:"陈福贵,你可知罪?"
"罪?"陈福贵强作不解,"小民只是个卖烧饼的,有什么罪?"
"妄议朝政、诽谤君王、煽动民心!"张宁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罪名,够你死十次了!"
陈福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一定和今天下午的那个客人有关。
"大人,小民确实说了一些不当的话,但绝无恶意。还请大人念在小民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张宁冷笑,"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
这时,李氏抱着两个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儿子七岁,小女儿才五岁,都被这阵势吓哭了。
"求求各位大人,放过我们吧!"李氏跪下来哀求道,"我相公就是说话不经大脑,绝对没有反心啊!"
张宁看着这一家老小,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想起皇上的话,他硬起了心肠。
"来人,全部拿下!"
"慢着!"
陈福贵挺身而出,"大人,所有的话都是我说的,与我妻儿无关。要杀要剐,请只拿我一人!"
"你以为你说了算吗?"张宁冷声道,"皇上有令,要斩你满门!"
听到"皇上"两个字,陈福贵彻底明白了。
今天下午那个客人,真的是太祖皇帝!
他想起了那双眼睛,那种气质,还有最后那句"我姓朱"。
一切都对上了。
"我明白了。"陈福贵苦笑道,"今天下午,我确实遇到了真龙天子。"
"既然明白,那就乖乖受死吧!"张宁挥挥手,"动手!"
"等等!"陈福贵大声道,"我有话要说!"
张宁示意手下暂停:"说!"
"今天我确实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但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陈福贵挺直了腰杆,"我是觉得皇上的手段太严厉了,但这是出于对百姓的关心,绝无反心!"
"关心百姓?"张宁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关心百姓?"
"我不算什么,但我也是百姓中的一员。"陈福贵大声说道,"我有权利表达自己的看法!"
"权利?"张宁被气笑了,"百姓有什么权利?你们的权利就是安分守己,服从朝廷!"
"那我问你!"陈福贵突然激动起来,"如果百姓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那这个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锦衣卫都愣住了。
陈福贵继续说道:"皇上说要为民做主,可如果连民声都听不得怎么为民做主?"
"住口!"张宁怒道,"你还敢狡辩!"
"我不是狡辩!"
陈福贵已经豁出去了,"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确实觉得皇上太严厉了,确实觉得有些大臣死得冤枉,确实觉得告发制度有问题!"
"这些都是实话,难道说实话也有罪吗?"
张宁被问得哑口无言。
陈福贵看着张宁,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必死无疑,但我要说明白。
我陈福贵虽然只是个卖烧饼的,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不能因为怕死,就昧着良心说假话!"
"你..."张宁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要杀我,我认了。"
陈福贵看着黑夜中的方向,那里是皇宫的所在。
"但我希望皇上能想想,一个朝代如果连百姓的真心话都听不得,这个朝代还能长久吗?"
这句话如雷击一般,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连张宁,也被陈福贵的话深深震撼了。
这个即将死去的烧饼师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居然还在为国家的前途着想。
但震撼归震撼,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动手!"张宁咬咬牙,下达了命令。
锦衣卫们冲了上去。
陈福贵没有反抗,只是紧紧抱住了妻子和孩子。
"娘子,对不起。"他在李氏耳边小声说道,"下辈子,我再补偿你们。"
李氏哭着说不出话来。
两个孩子也在哭,但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大儿子突然挣脱了父亲的怀抱,跑到张宁面前。
"叔叔,求求你不要杀我爹爹!"七岁的孩子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爹爹是好人,他从来不做坏事!"
张宁看着这个孩子,心中涌起巨大的痛苦。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执行命令。
"对不起。"张宁闭上眼睛,"带走!"
半个时辰后,这个小院彻底安静了下来。
张宁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血迹,心中五味杂陈。
"大人,都处理干净了。"手下来报告,"现场已经伪装成强盗所为。"
张宁点点头,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院。
就在几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个温馨的家庭。一个善良的男人,一个贤惠的女人,两个可爱的孩子。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张宁想起了陈福贵最后说的那句话:
"一个朝代如果连百姓的真心话都听不得,这个朝代还能长久吗?"
这句话,在他心中久久回荡。
第二天一早,应天府的街头传开了一个消息:
卖烧饼的陈福贵一家,昨晚被强盗杀害了。
人们议论纷纷,都说现在的治安不好,连这样的老实人都保护不了。
但也有一些人,听说陈福贵最近经常议论朝政,心中暗暗猜测着真相。
不过,这些猜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朱元璋得知消息后,没有任何表示。
对他来说,这只是众多政治清洗中的一个小插曲。
但在他内心深处,陈福贵的那些话,也确实产生了一些影响。
一个朝代如果连百姓的真心话都听不得,这个朝代还能长久吗?
这个问题,在朱元璋心中萦绕了很久。
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做法。
因为他相信,严厉的统治,才是保持江山稳固的唯一方法。
至于那些质疑的声音,必须彻底消除。
不管代价有多大。